近日读到中国历史上去印度取经的高僧,感慨万千。
其中最著名的有三位:晋代的法显;唐代的玄奘和义净。
法显65岁出行,回来时已经78岁。一开始有11人,其中7人中途折返,1人病死,1人冻死,只有法显和道整两人到了印度,最终道整留在了印度,法显毅然回国。十三年中跋山涉水,经历了人们难以想象的艰辛。正如他后来所说:顾寻所经,不觉心动汗流!
回国时法显选择了海路,但海上同样是风险莫测,几次差点丧命。
后来的义净(他是海上来回的,玄奘则是陆路来回的)讲了这么一个故事(《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常禅师传》):
常愍禅师者,并州人也。……然所附商船载物既重,解缆未远,忽起沧波,不经半日,五便沉没。当没之时,商人争上小船,互相战斗。其船主既有信心,高声唱言:“师来上船!”常愍曰:“可载余人,我不去也。所以然者,若轻生为物,顺菩提心,亡己济人,斯大士行。”于是合掌西方,称弥陀佛。念念之顷,船沉身没,声尽而终,春秋五十余矣。有弟子一人,不知何许人也,号咷悲泣,亦念西方,与之俱没,其得济之人具陈斯事耳。
这位常愍禅师和他的弟子,在生死关头把生还的希望留给了别人。用自己的生命演绎了佛法的精神,可歌可泣!这淡淡的几句话,比起《泰坦尼克》来是否更感人至深呢?
我们当代人也许真的难以想象如此超凡的信念,忍受如此长途的跋涉和艰辛,只为了揭开心中对佛法的疑惑。《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》有一段非常精彩的描述:
法师(玄奘)既遍谒众师,备餐其说,详考其理,各擅宗涂,验之圣典,亦隐显有异莫知适从。乃誓游西方以问所惑,并取十七地论以释众疑,即今之瑜伽师地论也。又言昔法显智严亦一时之士,皆能求法导利群生,岂使高迹无追、清风绝后,大丈夫会当继之。于是结侣陈表有敕不许,诸人咸退,唯法师不屈,既方事孤游,又承西路艰崄。乃自试其心以人间众苦,种种调伏堪任不退,然始入塔启请申其意。
他们的动机是多么单纯,觉得中土的佛法矛盾之处甚多,便要到印度去看个究竟,而且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都义无反顾。如此求学之动机,今之学子有何感想呢?
像“不求得大法,誓不东归一步”;“岂使高迹无追、清风绝后,大丈夫会当继之!”——如此用自己生命谱写的豪言壮语,我们当代人听来是否振聋发聩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