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杰斯与王阳明

近日，重读王阳明，惊奇地发现，《传习录》中一段与前些日子读过的《罗杰斯著作精粹》一段非常相似，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。

我把这两段文字摘录在这里，不知各位看了是否有这样的感觉——

《罗杰斯著作精粹》自述 1这就是我（1961）

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认识到的，并且现在仍然还在学习的基本事情之一是：当我感到某行动似乎是有意义的或值得去做时，它就值得去做。换而言之，我已经知道了自己对某情境的整体组织感比我的智力更可靠。

我所经历的整个职业生涯曾被人认为很愚蠢，我自己也曾有过许多疑问，但我从未后悔过选择了“感觉正确”的方向，尽管那时我常常感到孤独或愚蠢。

我发现当自己相信了某种内在的非理性感觉时，就在行动中发现了智慧。实际上，我发现当自己因为感到某种非传统的道路是正确的而选择它时，五年或十年后就会有许多同仁加入到我的行列中，我也不必再为此感到孤独。

随着逐渐更加相信自己的整体反应，我发现自己可以用它们来指导思维。我已经变得更重视脑子里不时出现的那些我感到有意义的模糊念头。我倾向于认为这些不清晰的想法或者直觉会指引我达到重要领域。我认为这就是相信我的全部经验（这“经验”一词应是从experience翻译而来，我觉得翻译成“体验”更为贴切），过去我对它心存怀疑，但其实它比我的智力更高明。

《传习录》卷下陈九川录

尔那一点良知，是尔自家底准则。尔意念着处，他是便知是，非便知非，更瞒他一些不得。尔只不要欺他，实实落落依着他做去，善便存，恶便去。他这里何等稳当快乐。此便是格物的真机，致知的实功。若不靠着这些真机，如何去格物？我亦近年体贴出来如此分明，初疑只依他恐有不足，精细看无些小欠缺。（罗杰斯也说，过去我对它心存怀疑，但其实它比我的智力更高明）

王阳明的“良知”，罗杰斯的“经验”，其实都是他们用来描述某种深层次的、整体性的直觉体验的名词概念，我们万万不可望文生义，执著于文字本身的含义。

一个人如果能触摸到自己内心的这种东西，依着它而行，便能稳当快乐。我们平常所说的依本心而行，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等等都是这个意思。但这个本心并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，这个声音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听到的～